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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。

临华公主坦然道:「我有个婢女,叫碧红。她最会模仿人声了,你猜猜,她能不能模仿出来你的声音?」

我呼吸一窒,沉着脸说:「砚王会杀了她。」

「相比起这个,你还是该担心如何去向父皇解释吧,与宫女白日宣淫,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何况……如果碧红自尽了,皇兄可就更说不清了。」

我转身就走。

我需立刻赶回去找秦临淮,即使我很恐惧见到或许会很令人难堪的一幕。

清凉池没有人,至于清凉池后的殿宇——

外面没有宫人守着,不知被调虎离山到哪里去了。

我奔向清凉殿,离紧闭的殿门还有一寸远时,听到里面传来啜泣声。

我哐当一下推开门。

跪在地上,双肩止不住地颤抖着的碧红猛然映入眼帘。她衣物尚完好地穿在身上,然而站在她面前的秦临淮的衣襟却有些乱。

秦临淮的神色很阴沉警惕,我本想开口叫叫他,却因此犹豫了片刻,在我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迅速抽出剑,手起刀落间,碧红的脖子就绽开一道狰狞的血痕,鲜血溅得到处都是。

我惊呼了一声。

秦临淮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我这边,他越过碧红的尸体,循声直向我而来。

[夫君……]我未说完的话被秦临淮紧接下来的反常行径打断——

他用手锁住了我的脖子。

剧烈的压迫让我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我艰难地抬起手,指腹重重地按住秦临淮发力的手腕。

忽然,他的手猛地一松。

「泱泱。」秦临淮的语气骤然变得有些慌乱。

秦临把眼绫摘下,沉重的脸色尽然披露。

他想要看清我。

可仍是看得很吃力。

我摸着他的眼睛,一声声地安抚。

秦临淮头疼了半日,连带着眼睛都是红的。

孱弱时,他想要握我的手,却在伸出来探了几下位置后又缩回去。

我主动伸过去,牢牢握住。

「我不怕你。」我说。

是太子亲自登了砚王府的门,说是替临华公主来给秦临淮赔罪的。

太子前头说已一力将此事压下,后头又说是如何严惩的临华。

表面上的功夫是做足了。

虽然明摆着单凭临华公主一人无法策划完全此事,可太子确实是事到如今才露面,捏不住他的把柄。

这件事看起来似是要作罢了。

深夜,我独在浴池里,对镜端详颈子上被掐出来的红痕。

我又想起白日里秦临淮发觉被戏弄之后的震怒。

忍不住想,如果他发现我和赵玉珠已经调换了身份,会不会索性把我脖子给拧断。

忽然,池面溅起水花。

下一刻,男人的胸膛贴上我的后背。

我脸一热,正要回避,后来想起他看不见,于是转过身,纵胆往他怀里坠去。

秦临淮解了眼绫,目光低垂着。

「对不起,」他摸了摸我的脖子,「还疼吗?」

我没有骗他,点了点头。

突然想起要说话,刚张口,秦临淮就先出声了:「既还疼着,今晚得继续用药。」

我怔愣一下。

将他低下的脸颊抬了起来,直直地看进那双没有任何遮掩的眼睛。

我问:「能看见了?」

「不太清楚。」

我高兴地说:「好歹是能看见了。」

秦临淮抬起手,手指落在我的脸颊上,细细描绘着轮廓。

后来指腹慢慢停在唇角边。

亥时三刻,屏风倒映出二人缠吻的烛影。

临近春节时,赵玉珠嫁进了东宫。

她摇身一变,成了高我一头的太子妃。

她动辄邀我相聚。

看我毕恭毕敬的模样。

节后大宴小席的,竟未消停过。

在宫眷的宴席上,赵玉珠扬言我精通琴艺,我站出来,恭敬地向太后禀明:「妾身不才,略学过两日而已。」

太后笑我:「早听砚王说过你这孩子脸皮薄,果然是这样。」

皇后奕笑:「你也不必害羞,平日关起门来是如何奏与砚王听的,今儿也如何露一手就是了。」

三言两语,倒把我架到下不来台了。

倒是秦临淮的母亲皇贵妃替我打圆场:「天寒手冷,指骨僵硬得很,可不敢敷衍太后。」

皇后看了她一眼,面露不悦。

赵玉珠突然侧身对我说:「我也忘了,你好像就学过那么一月半月而已。」

是,就在府里学了这么久。

后来便躲出去了。

我轻声说:「你也是真不怕我出糗。」

「还得赖你,你若安分地当着砚王妃便罢了,偏还来挑衅我。」

我叹了口气,上前去请了一把琴。

当是替皇贵妃解围。

我坐下抚琴。

琴音出来时,四周忽然变得很安静。

奏毕时,太后招手唤我过去:「快过来让哀家细瞧瞧,从前竟也不知道淮儿的新妇还有这样一双巧手。」

领了赏,从太后身边回来时,皇贵妃也拉着我的手说:「过来我这坐着。」

宴散时,赵玉珠若有所思地看着我,说了句:「好啊,你还偷学了。」

虽是偷学,却也亏得有爹娘为你悉心挑选的琴师,不遗余力地授艺。

阿娘来王府找我了。

我还以为有什么要事。

结果是想要我替她去一趟东宫。

「我不方便去,可你们是姊妹,又是妯娌,常去走动无妨。」阿娘说。

我问:「有要事?」

阿娘压低了声音,说自己寻来了民间很有效的生子秘方,让我带去给赵玉珠。

我虽不想要,却忍不住问:「就姐姐有?」

小说《满堂交换》 第四章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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